05

葛大掌柜的绸缎庄在湖边上。

春风十里绿杨堤，柳条已经抽出了枝芽，真真可爱。

已经是葛大掌柜的喻文州正在湖边上散步，远远的看到有一条小船在向岸边摇来。

船头上站着的女子穿着红衫黄裳，很是应景，而且她还在唱歌。

“水波荡漾三月初咧，

 月上柳梢正方好吔；

 天上人间处处美哎，

 宫阙楼宇如仙境吔。”

这歌像是乡野民歌的调调，靠的是语气词收尾，也不押韵，唱的却又不像是乡野民歌那些情爱的内容。仔细听去，便发现抬头四个字连在一起正是“水月天宫”，喻文州笑了一笑，他等待的鱼终于来了。

这是水月天宫的接引船，这船来了，那便是要让他到“水月天宫”中去了。

上了船，船上便有人蒙了喻文州的眼睛，然后喻文州便感觉船一直在向前走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，他便听到有人问：

“哪里来的姑娘要到哪里去？”

和他同在小船上的姑娘就答：

“天上来的姑娘要回天上去。”

然后他被人引导着抓住了绳子，绳子往上拉，他便离开了原来乘坐的那条小船。

这是条花船。

喻文州想，船上有一股烟花之地特有的脂粉味在他的鼻尖弥散，这令他不虞，但是他现在只能忍耐。

这艘船比之前的那一条小船大得多了。等到喻文州眼睛上的布被摘下来的时候，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装饰堪称豪华的房间里。这房间在船上，足见这艘船的规模。

他第一件事便是想打开窗子往外看，但是没有用，所有的窗都被封死了，而且，房间里并不是没有人。

两个妙龄少女在房间里，看见他去推窗子的动作就吃吃地笑，不过手上动作没停，她们是来送饭菜的，还要服侍眼前这个男人。

席间猜拳行令，两人劝着喻文州喝了不少，喻文州用完饭，对其中两个少女说道：

“姑娘，今日我们如此投缘，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
“葛大官人，你倒是快说。”

“两位都如花似玉，如果我不做点什么，便显得两位的美貌不够，为了表示礼貌，我必须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们，那就是葛某人一向爱好南风。”

他这话一出，那两个女子更是笑得花枝乱颤：

“那不知道葛大官人喜欢怎样的南风，有心上人了没有。”

“暂未，暂未。”喻文州说着托词，又饮下一杯酒，然后便伏在桌上，一副睡着了的样子。

两个女子登时收了自己的笑容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。

“主子。”两人恭恭敬敬地对推门进来的人说道。

“喜好南风，在天宫的船上就自以为万事安妥，这便是你跟我推荐的人？”为首的人对跟在他身后的人质疑道。

“这主上就有所不知了。”跟在为首者身后那人说道，“叶秋所在的小镇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藏龙卧虎，又有许多高手是在叶秋到那里之后才落户该地，竟像是为保护叶秋而去。我们需要有一个人去接近叶秋，之前我们试图让喻文州去，因为他们本就是好友，但是没想到我们闹出那么大动静，叶秋就像是铁了心隐居在那小镇里一样，对江湖的事不闻不问。这个人一直为我们经营绸缎庄，到那个小镇上开一个绸缎庄的分号并不奇怪。让他去接近叶秋那不是正好？而且他好南风，这点更是妙极。”

“好南风有什么妙处，难不成名满天下的叶秋还会看上他不成？”为首的人显然对这个妙极并不认同。

“并不需要叶秋看上他，只要他看上叶秋就行。”那人道，“叶秋这个人，其实是有弱点的，他的弱点就在于，无法对对他真心以待的人狠下心肠。”